48 望月
48 望月 (第1/2页)一路走回合欢阁,心像脚步一样沉重。穆伯伯在旁一语不发,只默默的照应着失魂落魄的我。还未进店,逍遥二人便一脸焦急的迎了出来。
“公子可算回来了,那贼人是谁?真好大的狗胆!……”
“肖遥!公子定是累了,快将后堂收拾一下让公子好生安歇吧。”肖逍扶着我进了店,肖遥反应机灵,一溜烟跑进去准备。
“肖逍,启宣斋可有人?帮我们准备些下酒好菜,我与穆伯伯对饮几杯。”说完带人向楼上走去。
“公子稍坐,一会儿就好。”
凭窗而眺好一会儿,怔怔的出着神,过往种种如烟一般浮过眼前。许久,举杯近鼻闻了闻:
“真是好酒!女儿红总是阳明城里的最好!”将杯平举,敬道:“今日多亏穆伯伯相助,让您见笑了。为表感谢,我满饮此杯!”说完仰颈而下。
“哪里这么见外!今日还该算给你穆伯伯接风洗尘,不醉不归!”
不知手里这是第几杯,眼见明月高悬。忽然很想见一个人,命人拿了风铃在手中把玩,抑着思念迟迟不肯挂上。他真的看得见,会来么?来了,又能如何?跟他细说今日?只想有个肩膀依靠,如今只能扶栏相倚。
“你今日使得何种小计,让周围之人俱都埋首?”酒到微熏,穆伯伯执杯问道。
“哪里称得上计,不过登不得台面的小手腕罢了。我只让逍遥在人群中嘀咕掉了些碎银与一百两银票,而后以三两块碎银诱之,仅此而已。真能奏效全凭运气。”
“妙!人为财死!哪个不为眼前好处折腰的!只是你如此大费心机,想必是有求于他吧。”
“确是如此,不过如今一切心机已成枉然。伯伯怕是也另有所求吧?”手中风铃不时作响,心下一片安宁,仿佛他已经来了。
“为了却一桩陈年旧事……”借耳同消万古愁,酒入愁肠愁更愁。“莫坏了酒兴,来,喝酒喝酒!”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鐏空对月!”
“说的好,说的好!今晚须得尽欢!”
眼神晶亮的看向对面之人,微熏着更显儒雅,淡笑起来似曾相识。
“莫不是我酒品太差,吓到你了?”伯伯摸了把脸又道:“明~哲啊,你的性子,你的人品,怕是没有几人不喜欢的。伯伯同你芸姨也是一样,所以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快乐。只是这要求怕是太过了,生活本就充满艰辛。所以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善待他人,更要善待自己……”
“我,记下了。”握在手中的风铃紧了又紧,酒劲冲得头昏沉沉发晕,“伯伯心中定也住着一个人。可否告诉明哲,爱是什么?能否善待自己,夺人所爱?若是……一个人如何能活?”
“……”我的话似根银针,刺得他身形一僵,半晌无语。
“是我问得唐突了,自罚一杯谢罪。”方要举杯饮下,却被一把按住,对上的是一脸惨淡的笑容。
“我是不配提~爱之一字的,所以你的问题无从回答。只是,众生千万,心思百转,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得学会自己选择,然后承担。”他起身走到桌边,伸手拿过风铃挂于窗楣。“好好的东西怎么如此把玩,还得放它应放之地才好。”伴着清脆铃音,他悠然而笑。我辨不清此举是无心,还是有意,只觉心下获得了解脱。
穆伯伯被安排于后堂休息,我今夜倍感寂寥,又多喝了几杯,四肢无力,瘫俯于扶栏之上。谴退逍遥,独自一人赏着清冷的月。本是怕这样的光景,如今仍落得如此。
“铃铃”之声似是由心底发出,幽幽的召唤着一个人,一个住在我心里之人。只是今夜怕不会出现,更不会是在这里。那个寂静的小院不知可有人造访?我若有翅膀,真想就此飞回去,就这么从月落等到日出。
等啊等,像闺中新妇盼着远行的夫君尽早归还。几声鸡叫掩过铃声,天边微晕,又一天即将开始。踏着虚浮的步子走到窗前,最后望一眼风铃,轻轻解下。本无甚重要之事,摘下也好,少了几分期盼。
“才挂上,为何又解下?”手中风铃在劲风下响起,我已等到我等之人。
“……你怎会来此?”嘴角翘起,摇晃着向他走去。
“喝酒了?”握住我伸向他脸颊的手,拂过微挑的眉梢,熨着上翘的嘴角。腰上另一只手臂环上,带入怀里,稳住我摇晃的身形。
“嗯,今日特别,多饮了几杯。”头枕着玄明的肩膀,遥望向窗外明月。“你看今日的月亮真是美不胜收,你这美人想必是月宫中下凡的仙子。”
“呵呵,竟是醉语。遇到何事了?喝了这么多?”
“别动,我晕着呐。”拉住他欲抱起我的身形,只想这么相拥着赏赏月。“不是月圆人团圆么,我,只是想你了。”
“……”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
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好不好听?嗯?很像我们是不是?你就是我的天使啊……”
“很好听,但不像我们,我们会时时相见!”
“……”
“光年是什么?”
“距离,比从这到月亮上还要远的距离。”
我渴望被救赎,却无人能帮。穆伯伯说的好,得学会自己选择,然后承担。可是,该如何选择,又怎样承担呢?无论哪一种都是我受不起的。
“以后莫要再唱了,好吗?我不喜欢这首歌。”有些事并非无视便不存在,玄明,何必呢。
“还未说你怎会来此呢?”
“拜访一位高人,恰巧看到风铃,就来了。猜想也许你在此处,毕竟城门已关。”像一只小猫,眯起眼享受着他在头上不时的抚弄。
“急事?”我已做好了随时分别的准备。
“你若想我留下,我便留下。”头抵着头,鼻触着鼻。
轻轻摇动捧在他双手中的头,“想念时就见上一面,这样便很好了。”见他面上渐渐暗淡下来,忙又补充道:“时常见面,我们会吵架的。我有一大堆缺点,不能让你知道。嘿嘿。”
“哦?有什么缺点说说看。”啊,他被我教坏了,现在正扯着我的两颊,跟我顶着牛呢。
“都唆斯(说是)缺点了,能告诉你吗?!笨!唉呀!你什么时候变成属狗的了?”后面的声音变成酿酿的,原因?他正用银牙咬着我的鼻子呢!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更不用提说话了。见着我微恼的皱眉,他开心的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和谁学得这样坏了?”鼻头一定红了,不是咬的,也是被揉成的。
“可不就是你这个英雌。呵……”修长柔软的右手抚着我的鼻子。见他一脸灿笑,我的心情也太好。张口咬住了那只眼前晃动的小拇指,眯眼笑着渐渐加力。他毫不防备的温柔而笑。再加力,眼中闪过痛意,却笑容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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