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成长中的阵痛
28 成长中的阵痛 (第1/2页)一路打听着来到李府。
阳明城首富，从大门外看跟一般富户没什么区别，也不比哪家气派。难不成是说假的？还是这个李老爷有点文化，不是那种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很富有的主儿！想到那些暴发户就一阵恶寒，金镯金表金项链，能戴的首饰恨不能全挂在身上，看起来不像是装饰品，倒像是刑具。
上前问话，刚通报了姓名，就见一个奴仆一阵小跑的冲进府去，这么看着让我心生寒意，不会是回去叫人要群欧我吧？我还没可恨到那步田地，不过是让你家少爷当了阵小二而已，还是他自发自愿的。若不是门口还有一个门房看着，相信我，一定会转身飞奔离去。看着眼前这人怪异的眼神，总觉得隐隐有事要发生。
不多时，又出来一人，年岁大些，看起来像个总管。相貌普通，身材中等，看不出与一般的中年人有何不同，只一双三角眼精光四射，显得整个人都有了些气势。看着这样一双眼，心下也不觉一阵心虚：一个管事就能如此，见了李老爷不知还能不能站得稳。
“可是上官公子。”这中年人上前微一抱拳。
“正是在下。”没想到跟我如此客气，心里略放松了些。
“前几日我家老爷曾命人几次到府上去请，公子俱不在家，今日前来想是话已传到。公子里面请。”他头前带路，领我进了府。
“有些私事离家几日。不知李老爷急着找在下何事？”
“倒不是老爷，是我家少爷一直念着上官公子，奈何课业繁忙抽不得身，不想前几日又害了病。这才想请公子前来相陪，只盼着病能快些好。”
“怎么竟病了？”这年头生病的这么多，不是说傻瓜不会生病么？上次见面还活蹦乱跳的呢！一定是耍少爷脾气骗我陪他来玩。若真病了，家里一众奴仆照顾着，应该不碍事。虽这么想着，心中难免有些个担心。
一路思量着往内堂走去，沿路也未及仔细观赏李府布局。古宅该都是差不多的吧，花园、假山、池塘，一样不少。这里看起来也都是经过一番精心规划的，至于妙处，说不清。一来不了解，二来也没的比较。
大学时曾游过扬州的“个园”，若不是尾随旅行团听导游讲解，真体会不出主人的别具匠心。就比如那里的一个怪石，在我看来，横竖也就是一个假山石，却不知那是个自然形成的“丑”字，且这石讲究的是“薄、丑、漏、透、秀”。自觉知识浅薄啊！
正回忆着那次出游种种，只听耳边说道：“上官公子，请。”
“这是？”
“我家公子居所，有劳上官公子了。”门被轻轻推开，室内自是布置的很是花费一番功夫，但我也不及细看，急急的来到床前，小呆瓜竟真的生病了。且看起来不比当日的玄明好多少，这都是怎么了呢？
“默然~~？”
“……”
“默然~醒醒，我是明晰啊。”手轻抚着紧闭的眼睛，而后干裂的嘴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让这个年轻的生命竟然一下的枯萎，渐渐失去生了的气息。
“明~~晰~~？真的是你……？”
“是我。”老天想让我的眼泪一下子都流光吗？看着他手指抖了抖，像是要伸手，我连忙一把握住。“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有几日~没有吃~饭了。”说完扯出一个脆弱的笑容。
“为什么不吃饭？”我不能哭，他不是玄明，他需要帮助。
“只是~在想些事情，想通了~便吃饭，只是~到现在也~没能想通。”说完双眼无神的盯着床幔上的顶子。简单的几句话似乎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分着说完，还是觉得很吃力。
本想再问，但显见此刻他已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就连我起身他也不为所动，只那么呆呆的。当我抽手离开时，他有片刻的回神，也只是怔怔的盯着空空的手心。似在喃喃的说着：“没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是谁？……”
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他必须吃饭！
出门吩咐下人去做些稀粥给他家少爷吃，听得此话他们似乎吃了一惊，赶忙下去准备。我转回房里找一条干净的帕子沾着水擦拭着他干裂的嘴唇。
刚见得他嘴唇有些湿润，呼了一口气。他似乎从痴傻的状态中回复过来，竟开始反抗。
“不要管我！都走！你们都走！！”挥着无力的手臂，只才伸到一半便垂了下去。
“默然，听话。作什么这么作贱自己。”见他这样，我的心开始有种被揪着似的疼，想着一个熟悉的人正慢慢的死去，心一点一点的被恐惧吞噬。
接过刚作好的清粥轻轻的搅是，舀一勺放在嘴边吹凉，然后喂过去，“默然，来，张嘴。”
半勺粥就这么从嘴边缓缓的流到脖颈，赶忙拿起手边的帕子擦拭，如是三次，心里有些急了。
“默然，你做什么，快张嘴吃呀！”我伸手钳住他的嘴想将粥就这么灌下去，却不知他哪来的力气，竟一手的打飞了出去，一碗粥撒的只剩半碗，勺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的声音，像是生命的破碎，也像是我的心在破碎。房外的丫鬟听到响动探身张望。
“再去拿个勺子，还有一碗粥！”我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吓得小丫鬟萎缩退步，飞也似的转身离去。
我想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很可怕的，不但吓跑了丫鬟，也将被刚才那声话惊醒的默然吓得怔在那里。我一步步的走向他，终于使他眼中除了空白，还多了点恐惧与陌生，似乎不认得我了，怕是连我也不认得自己了。
我想我是气极了，若是理智的情况下绝不敢那么做。
上前一把将瘫在床上的默然提着前襟揪了起来，他的头那么没有生命的垂着，看得我更是一阵心疼。随后“啪！啪！啪！”的三声脆响，抽了这个没志气的小子三个巴掌！
“李默然！你给我清醒起来！想死是吗？！好啊，先把事情给我讲清楚了！倒是什么屁大点儿的小事让你怂成这样？想死？可以！把话说完，我给你买□□去，或是干脆在房梁上系个扣儿，你立时就死！别这么拖拖拉拉的干耗着给谁看呢？！你死一试试看看，我绝不为你流一滴眼泪！半滴也没有！流了我一同撞死在这儿！!我没你这样的朋友！”说不流眼泪的，可是眼前却已经变得模糊。
这么一吼更吓得外面的人怯步，只听到一声：“老……”
我在这喘着粗气，默然终于抬起他那没支撑的头，只这么静静的看着我，眼里渐渐有了些光。
“吃饭！！”松手让他直挺挺的倒回床去，将碗一下摔在床沿，仍是恶狠狠的注视着他。
“……明晰，我没有力气。”他一脸苦笑。
“哧，知道没力气还不好好吃饭？”听到他说想吃饭，神经立时松下来，一脸耻笑。
“明晰喂我，我就吃。”又见到那弯弯的小月牙眼睛，真好。
“除了撒娇惹事，你还会什么？”口气虽硬，手却没闲着，慢慢的将粥送到他嘴边。
“若是明晰在我身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少说话，赶紧吃饭，有力气了再跟我这撒娇！”看着他盈盈的笑，揪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一碗粥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收拾碗碟刚转身，袖子便被扯住了。
“明晰别走！”
“我不走，还要看着你怎么死呢！快放手！”
刚到门口就见那中年总管早立在那里，一见我，上前一步深深一躬。
“多谢上官公子。我家老爷刚刚来过，说是现在不便相见，至于所发生之事，我家少爷日后必定会跟上官公子详述，到时事情清楚了，我家老爷必会当面道谢。还有公子家中我已命人通知了，烦请公子能在李府暂住，来去也方便些。私自作主还请公子见谅。”说完又是一个躬身。
“总管想的周全，烦请告知李老爷，这几日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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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照顾完一个病号，又来一个。不如当初真学学护理什么的了，现在也能派上用声。
按着大夫的食谱慢慢的恢复进食，又开了些补气的药，默然一天天的康复起来。
只是最近发现，府上的小丫鬟都用崇拜的眼神看我，听说连他家老爷都没办法的事，我竟办成了，再见我时全没了吓着的神情，一个个含羞带怯的直拿余光瞟视。我刚想上前打声招乎，她们就像小雀似的，一甩帕子羞红着脸跑了。府中开始盛传：别看上官公子生得柔弱了些，似是禁不起大风一吹，可谷子里确是极男子汉的，就见他骂少爷时的表情不知有多威武，真似天将下凡。少爷是被妖孽迷了心智一心求死，被个上官公子一顿作法便收了妖，救了少爷。更有甚者说：当日看到上官公子作法时身照祥瑞，面色绯红……遥言像雪片似飞了个满府，而且有越传越神乎的架势。面色绯红，那是气的好不好！真是，小姑娘的想象力不分时代，都一样的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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