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成长中的阵痛
28 成长中的阵痛 (第2/2页)“唉，瞧瞧，为你我平白惹下多少情债？”
捧着手里的荷包手帕就一阵头疼，这都是她们见我出现，转身丢下的。只因一次拾到一方掉在地上的帕子收在袖中，想改天找到失主还了去，却无意间被其他小姑娘看到，于是一见我面便开始纷纷掉东西。我若是昧着良心，就可以发笔小财了，因为这俱都是上好的料子，作功也分外讲究！
“你果然魅力了得，连我这个少爷也被你比了下去。”默然靠着丝被跟我这开起了玩笑。
“少贫嘴，知道嘲笑我，看来病是好的差不多了，那我也该功成身退了。”作势便要敲他的头，手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就要走了？”一脸着慌模样。
“美得你！还没把事情给我讲清楚，就让我这么不明不白的照顾你这些日子？”心结不解开，他的病永远也好不了。
“明晰，你在住些日子，等想好了怎么说，一定告诉你。”他低头咬着下唇，好像很是挣扎。
“不急，等你想告诉我了再说。这里好吃好喝的，我乐得逍遥。何况还有一众美人在怀。”说完朝他挤了挤眼睛。
“哈哈哈！明晰，你当真是个祸害！”他一拳杵过来，不知轻重，有了力气这一下子真疼！我懊恼的揉着肩膀，使劲的瞪了他一眼。
难怪人人都想作有钱人家的少爷，整日家好酒好菜还时时翻新，一帮奴俾侍奉着，连我也变懒了，开始觉得封建社会也有他的好啊。但一想到人权，自由，立时唾弃自己的堕落想法。尽管时时检讨，还是日日的纸醉金迷。没办法，李府就这么一个少爷，除了老爷，他最大。就连老爷虽管得严厉，也一样是疼得不得了。什么都是最好的，弄得我这个穷朋友也跟着沾光。
一日坐在池边的小亭赏月，我不无感叹的说道：“还是有个有钱有势的老子好啊！古往今来都是一样，年轻人可以省了多少的苦？”
“老子？谁的老子？”只见他一脸惨笑，不知是在嘲笑我，还是在自嘲。
“自然是你的老子。”
站起身望着天上的月亮也开始想念起我的父亲，不知他现在正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在四处找我，还是已经绝望的暗自流泪。真希望像小说里说的那样，这里纷绕几载，家中不过短知几天，那样，我们都会好受些。
“我没有老子，我的老子还不知混到哪去了呢？”迎着月光他狠狠的说道，整张脸阴惨惨的透着恨意。
“怎么会，你爹不是……”后面的话再说不出口，似乎他的故事就要开讲了，只是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但愿我猜错了。
“你猜的没错！明晰，我不是他亲生的！”原来他是深深的爱着他现在的父亲的，说道不是“亲生”时竟那么的痛苦，痛苦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
“明晰，我恨丢下我与娘的那个狠心人，我更恨现在的这个作了我十八年父亲的人告诉我真相。他为什么不继续的瞒下去？那样我便永远都是他的儿子。明晰，若是不长大便好了。”他冲我凄惨一笑。
“他虽然不常在家，回来时还总严厉的罚我在娘亲的牌位前跪，而且一跪便是一夜。那里那么黑，阴沉沉的，我很害怕，害怕的以为会就那么死去。但我一点也不恨他，真的。他从不打我，骂我，犯了错只是罚我抄书背功课，最严重时也只是罚跪。很小的时候曾恨过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可是有一次我不老实，偷偷的起身向门外张望。外面的月亮好大好亮，跟今晚的月色一样，我竟看到他就站在门外静静的一直陪着我。我每次跪到后半夜便会倒在地上睡着，也都是他抱我回房的。我都知道的。”说到此，默然一脸的幸福，眼睛似乎已看到了那个安祥躺在父亲怀里的小小身影。
“于是我常常犯错，他越是不高兴我作的事，我越是去做。他每次离家后我都会闹的很凶，这样他就可以很快回来，然后我被罚跪，他便会在外面陪着我。他会在家里呆上更长的时间，尽管我们不常见面，但我知道他回来了，就在身边，这就够了，这让我觉得很幸福。”仍是那样的表情，充满着无尽的哀怨与回忆。“明晰，我是不是很傻。”
“不，你只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关爱，你想要幸福，那是人人都期盼拥有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打破这个幸福？即使是个梦，就这样长睡不醒不是很好吗？！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有父亲，但不是他！我是，那么的爱他！如果他就是我的父亲该有多好！”他此刻需要一个肩膀，搂着他的头枕在我的肩上。月夜里传来阵阵的哭泣，每一声都在呐喊着：“父亲！父亲！！”
“明晰，我该怎么办~~？”他此刻又变回了那个无助的小孩。
“默然，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抵不过一滴血吗？”
“不，不重要，我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人的事情。我只有这么一个父亲！”他激动的整张脸赤红起来。
“那还烦恼什么呢？”
“可是，他不要我了，他要我离开这个家！”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是痛苦与不甘。
“为什么？你问过为什么了吗？”
“为什么？他让我去找他！”
“谁？”
“那个人，那个抛弃了我的人！他说我该向那个人为我跟娘要个交代！他说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找了整整十八年。他说我已经长大了，该为自己，为娘作些什么了。”
“他为什么不继续找下去？”
“他说他没有资格，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帮我去找。”
“傻默然，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是爱着你的母亲的？当然还有你。”
“他，爱我的母亲？”
“我想，他也需要你为他讨一个公道，替他问问你的亲生父亲为何没有好好的善待你娘，善待他所爱着的女人。默然，你一直都是他的儿子，如今他把这个责任交给了你。”
“真的吗？明晰？”
“十八年的岁月很长很长，难道这还不够证明的吗？想一想十八年来你走过的路，有哪一个重要的时刻里没有他？”
长长的沉默之后，“有的，都有，我的每个生辰他都在，每一次生病，闯祸……”说的此，他又一次哭了起来，这一次是真的失声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哭得像个孩子，那么使劲，那么大声。
许久过后，他哑着嗓子说道：“明晰，我是他的儿子，一直都是，永远！”
心结打开了，整个李府也似乎进入了春天。没有了不安与慌恐，雅丫鬟奴仆又开始嬉戏打闹，这里又像是个人间天堂了。
甩不开默然挟持的手，跟着他一起跑进了李老爷的书房。就那么直直的闯入，三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父亲！”像使出了全身的勇气，放在默然手里的五指被握的生疼。
这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双鬓有些微白，脸上写满苍桑。挺立的鼻子说明着主人的刚毅与正直，那双看尽繁华的双眼此刻有些微红。虽也是激动，却仍保持着威严。我想，他等这一声“父亲”等了很久了。
“父亲！”
“何时变得这么没有规矩，进来门也不敲？”话虽说的严厉，语气却透着宠腻。
“我，父亲，孩儿知错了。”我想没有哪个人像他一样，错误承认的心甘情愿，充满幸福吧。
“嗯！”两道探究的目光转向我，问道：“上官公子？”
“李老爷，在下唐突了。”
“公子客气了，在下正想向公子当面道谢。为这不争气的不孝子累了公子。”说完就要一拜，我赶紧上前阻止，反倒回礼给他鞠上一躬。
“若不嫌弃便唤一声伯父吧。”
“真是抬爱了。李伯伯。”
我们在这谦让，傻小子却只顾着在那红眼圈。
“还不快让上官公子坐下！”
“李伯伯也别见外，唤我明晰便好。”坐下喝了一口茶，说道：“本是我不该在场的，只是被这傻小子，哦，被默然硬拉了来，还请李伯伯见谅。”
“既救了默然一命，以后便是自家人了。今日一起来了，想必事情来龙也都知晓了。明晰，你是个聪明善良的孩子，小儿三生有幸才能得你这般的良友。”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我的，仿佛又多了个亲人，一个威严的父亲。
“父亲，孩儿当日太冲动了。还请父亲莫要怪罪，将事情始末讲完。”虽说想通了，难免还有些惧怕，惧怕以后再有变故。
“只还有一事未交代清楚，……我是你娘亲的远房表哥。”
“那您……”
“我与你娘早有婚约，只是……”似乎也触到了伤口，刚毅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问题更是复杂了，默然羞愧的更觉无地自容。“扑通”一声跪在当地。
“父亲，我代他向您赔罪……”说着便磕了一个响头。
“站起来！”李老爷脸上一片怒容，“他怎配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是我儿子！”
“父亲！”李老爷立在那里身上一阵轻颤，默然跪抱着他的腿，痛哭失声。
看着他们，我又想起了远方的父亲，也想轻声呼唤“爸爸……”
(哼哼哼，晚上要去下馆子！！嘿嘿，明儿我爸要出国玩呢！！我也想去~~~可是没工作没钱的人没有权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