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儿子孙子争老子 北国南国渡岛国(下)
第八十章 儿子孙子争老子 北国南国渡岛国(下) (第1/2页)不过虽然无法尽知原委,众人还是不忘对魏王轮番夸奖。
那些臣下僚属的马屁倒也罢了,最令魏王微醺的,还是陶弘景的褒扬。
这位南朝道家大能与他全无利害干系,但见地却当世无两,
能得他的夸奖,才真的能让魏王产生成就之感。
“北国乱党合纵连横,深谙《孙子兵法》上兵伐交之道,眼看大势已成。
哪料到魏王竟以《儿子兵法》应对,
以静制动,应变后发,击敌三寸,完美破解了逆流包围网。
这儿子与孙子之间,可是差了一个老子的距离啊。
胜的有理,败的不冤。”
庆云自认也算是读过些书的半吊子书生,《孙子兵法》他固然可以倒背如流,可是这《儿子兵法》又是什么东西?
他随口这么一问,欣然接受称赞的魏王便抢着为陶弘景代答,
“昔秦国相父吕不韦,网罗天下文士,合著《吕氏春秋》。
书中臧否先周人物,有天下十豪之说。
曰:老聃贵柔,孔子贵仁,墨翟贵兼,关尹贵清,列子贵虚,陈骈贵齐,阳生贵己,孙膑贵势,王廖贵先,儿良贵后。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豪士也。
儿子,指的便是儿良,乃是一代兵法名家,长于后发制人。
汉成帝曾命天禄阁校订‘右兵权谋十三家’,
《儿子兵法》与孙子,孙膑,吴子,范蠡,文种,韩信,以及老子的孙子李悝等诸将兵法并称,共录《艺文志》。
《儿子兵法》虽然其书已佚,但有人认为,与荀卿论兵,主张‘后之发,先之至’的临武君便是儿良本尊。”
庆云听到这里,忽然做恍然大悟状,
“这个临武君,我曾听陈叔说起过。
他与荀子同为赵臣,后荀子降楚,临武君与之共赴楚国为春申君幕僚。
其时六国合纵,以楚为尊,春申君欲以临武君统御联军伐秦。
可惜当时合纵诸国却暗自龃龉,赵王恐临武君这样的大将为楚所用,遂遣使进谗,以惊弓之鸟的典故暗喻临武君在赵国抗秦不利,不可用之。
结果春申弃临武,以庞暖挂帅,致联军大败,春申失宠,楚国转衰。
秦国却因此一战成名,终得天下。”
魏王拊掌而笑,
“少年可似庆卿这般见闻者,可谓凤毛麟角。
前日救驾,庆卿亦当得首功。
对你的封赏,朕还须得仔细斟酌才是。”
庆云抱拳道,
“草民随大哥前来护驾,
我五兄弟盟誓同进同退,而今不过践诺而已,无需另行封赏。
魏王若真有心,只要信守前诺便好。”
只要庆云愿意,魏王愿与之公平一战,
这是魏王当日在报德寺作出的承诺。
随着往日内幕逐渐浮出水面,庆云杀元宏为父报仇的心思逐渐淡了。
但庆云放弃这个想法,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被元宏打破族群壁垒,华夷一统的野心所感化。
他提醒魏王不要忘记承诺,等于便是在提醒魏王莫忘初衷,要言行如一,
否则在这昔日汉家天下,对华人逼迫得紧了,总会有人站出来反抗的。
魏王心照不宣,微笑应道,
“好,那朕先封你内三郎的职衔,
持信物可随时入宫面驾,无需通禀。
此外,朕会在诏封新太子时大赦天下,为檀宫平反。
准檀宫设武庄,私蓄武器。
武庄死士只需实名上报,制同斩蛇山庄,可不依魏律私兵之禁论处。”
魏王言罢,手腕一抖,便将源氏兄妹不远千里送来的直勤信物抛向了庆云。
这动作虽然随意,庆云却是亲眼见过当日元和将信物转交小龙王时是如何的慎重,也明白这块信物的价值,所以他能够深切地感受道魏王的诚意。
而且关于檀宫平反一事,魏王终于做出了明确表态,也令他安心。
准许檀宗私蓄武装,更是逾制的礼遇。
齐王建斩蛇山庄,得益于齐王的王爵身份,依例可开府,招幕僚,蓄私兵。
可是他庆云一届布衣,却得了仪同王侯三司的待遇,这才弥显天恩。
任城王,阳平王,小龙王,李冲,李彪还有方才献宝的源氏兄妹,已经被这套操作惊懵啦。
直勤信物,这么随便就赐予一个外人?
当然,他们自然不知道,高飏早已劝服长孙道,收缴的直勤信物也已在路上。
就算日后庆云手中信物会为他人所用,
在魏王的私囊里,却始终还稳稳装着三块信物。
用失去价值的信物,换一份刻骨铭心的感动,这就是最高级的帝王心术。
随后小龙王,祖暅之,刘赢,瓠采亭,殷色可,莫愁姑娘这些当日护驾有功却因为匆忙回转嵩山未得封赏之人也各自得了一笔厚赐。
陶弘景那日一人惊退四王一鬼,起到的作用其实最大,但是无论魏王许他什么,对于这位道家闲鹤来说,未免都是多余。
于是魏王只能重申大魏佛道并重,信仰自由的基本国策,并且愿意大力投入道观建设,划拨专项基金,由天赐真人统一管理。
这一场筵席,食物越吃越冷,越是无味,最后只余下浓浓的官僚气息和一张张假笑的嘴脸。
元宏在历代君王中,已经是少有的实干家典范。
但是身居其位,有许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所操之事,往往不由初衷,不经意间便会变了味道。
众人泱泱散去,有人急匆匆地赶去看离别已久的骨肉,有的回到案牍边处理积压的公事,有的则需要复诊换药做康复调理。
袁本柕则径直去了医所,看望老朋友苏我高丽。
他肺脉受到重创,自嵩山来虎牢的路上,咳嗽一刻不停,
谁知在与魏王饮宴后,他却是红光满面,精神健旺,
偶尔清清嗓子,也是有腔有调,架势十足。
那一副眉飞色舞的得意模样,就算用鼻子都能嗅得出来。
更何况苏我高丽只是受了些外伤,眼睛却还没有花,
“宇文老弟,你这是怎么了,开心成这样?”
“哎?以后不可再称我宇文的姓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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