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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人有悲欢离合

59.人有悲欢离合 (第2/2页)

最近天冷无常,太后惹出旧疾,赵祯常伴身侧亲侍汤药,朝中之事渐渐都由他一人把持,失去太后支持,犹如少了主心骨般,劳心劳力,政务繁忙。
  
  莫兰见他脸上满是倦色,不忍再惹他烦心,只静静依着他的臂弯,听他呼吸在耳畔,渐渐失神。
  
  却说杨美人回到降云殿,正巧文婕妤过来说话,见她脸上略有忧色,忙问:“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莫非宫里还有人敢欺负你不成?”
  
  杨美人先行了礼,“我年纪尚小,进宫又晚,文姐姐你定要帮衬着我才是。”
  
  文婕妤扶了扶鬓上的金镶翠蝶步摇,笑道:“你虽进宫得晚,如今却数你恩宠最多,连先前宠冠六宫的尚美人也被你比了下去,你还需我帮衬什么?我倒想求你提携提携我才是。”
  
  文婕妤一向谨言慎行,从不多生事端,入宫多年,虽未有过盛宠,但于妃嫔中间,也算是恩宠不断的。
  
  杨美人叹了口气,“我知道尚美人曾是御前奉茶的女官,去年才被受封,一入妃册就宠冠六宫。”
  
  文婕妤点点头,任谁也不愿得罪,“尚美人相貌柔美,风姿卓越,多受些恩宠也是必然。即便先前小产失了君心,官家毕竟为她削了冯昭仪的妃位封号,如今虽不似先前,却也能与你平分秋色。”
  
  杨美人捏起青釉莲瓣瓷碟中的马蹄糕,递至文婕妤,口中道:“正是如此,我今儿在福宁殿时撞见一个宫女往殿中闯,官家竟未生气,还问她怎么去摘了花,天冷仔细冻了手之类的话。我深知官家对宫人甚是宽厚,也未觉得怎样,只是……”
  
  文婕妤吃了点心,才缓缓问:“只是什么?”
  
  杨美人皱眉道:“只是那宫女竟未谢恩,神色如常,官家竟也未可置否,像是常常如此行事。”
  
  文婕妤点了点头,放低了声音,“早些时候,宫中就有传闻,说官家与宫女有私情,只是众人都不知道是谁。有次宫女们在御花园中议论,还被我亲耳听见了。”
  
  杨美人疑惑道:“难道就无人去打听打听?不怕又出个尚美人来?”
  
  文婕妤挑眉笑了一声,“御前的人嘴巴子最严,况且,官家刻意要瞒着,谁又敢去打听?”杨美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隐去稚色,沉吟不语。
  
  文婕妤瞧着天色渐晚,怕雪天路上不好走,遂告辞回殿。
  
  至夜,赵祯起驾去降云殿,路过尚美人的蕙馥苑时,叫抬轿的人停了停,宫人见御驾停在殿门,忙叫了临冬出来。
  
  临冬欣喜,急忙换了鲜亮的绣牡丹粉色亮缎圆领薄褙子,扭着柳腰出来接驾。等行至殿门时,御驾却早已走了,只在雪地中留下一行脚印往降云殿去。她穿着薄衣站在雪中,冷得瑟瑟发抖,细如碎末的雪花子飘落在她的脸上,溶出水来,像流了泪一样。
  
  子非自生病,已拖拖拉拉有大半月,莫兰每隔三四日就要去看她,见她一日比一日消瘦,只觉心疼。子非全身疼痛,一丝力气也无,她拉住莫兰的手,气若游丝道:“宫女若是得病不能好了,总要送到宫外尼寺中去。说得好听是养病,说得不好听就是任由着我们自生自灭。自我母亲死了后,我便再未想过出宫去,死了也没什么。”越说越是悲戚,抽泣着道:“只是死前没能再见刘从广一面,总不甘心。莫兰,我知道上次我被关进暴室时,是你托了人去找他回来救我,如今,我厚着脸面,再求你一次。”
  
  子非素日里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欢喜模样,即便刘从广突然失了踪影,她也从未当众表露过泣色。
  
  莫兰见她哭得如此悲恸,闻之也落下眼泪,又如何忍心不答应她,遂握紧她的手道:“你安心养病,别老想着这些死不死的话。你说的事,我必定帮你做到。”
  
  子非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点头,仰头将一碗苦药灌了下去。
  
  下了一夜的雪,晨起时犹还未停,院中积雪已有丈许深,远远瞧去,飞檐勾栏之上皆被白雪掩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子非所托之事,莫兰不敢假托他人,只能再去求楚子夫。
  
  殿前司在福宁殿西侧置有憩所,莫兰不敢擅自去找他,只在旁侧的夹道中等候他。每隔半柱香时辰,他便要过来巡视一次。
  
  子夫头戴兜鍪,身穿锦袍,手持长剑威武而来。他远远就看见了莫兰,她穿着桃红偏襟袄裙,立于雪中,如傲梅一般娇艳柔美。
  
  两人无声无息转入花园中一处假山后,雪大风紧,扑得人眼睛都打不开。子夫见她连风兜也未戴,任雪落了满身,忙用左手拂开右手袖袍,像一块青布般遮在她的头顶上,呼着热气皱眉道:“怎么连风兜也不戴?”
  
  莫兰见他此举,想起小时两人去河中采莲,恰逢急雨,他也是如此般,将袖袍举至她头顶,替她遮风挡雨,还斥她,为何竟不带纸伞。
  
  此去经年,他一如当初。
  
  莫兰溢出一抹笑意,像是刚吐蕊的梅花般,清香袭人。她缓缓道:“怕误了上值的时辰,出门急了些。”她抬头望着他,一双眼睛如凌冽清泉,明眸剪水无半点混沌。她道:“只是又有事要求你。”
  
  子夫呆呆望着她,轻轻回道:“你说。”
  
  莫兰遂将子非所托之事简略说了,末了从怀中摸出翡翠玉石观音像吊坠,用帕子裹着放至子夫手中,“请你一定要亲自将此物交至刘大人手中,切不可假手他人。若是他不来,也要将此物拿回,还与我。”
  
  那观音像是刘从广当日赠与子非的情物,若是果真无法再见刘从广,留它在身侧,也是子非的一点念想。
  
  子夫点点头,允诺道:“你说的事,我必然做到。”
  
  莫兰见他情深意厚,心思了然,叹了口气,凛然道:“子夫,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怕我今生都无以回报了。”
  
  两人相视,想起幼时如花美眷,斗茶填诗,竟皆是枉然,不觉唏嘘。
  
  许久,子夫才轻轻道:“我知道。”
  
  这三字如利剑一般刺在他的心上,隐痛渐渐浮上心头,像是陈年旧疾,以为早已痊愈了,伤口却一直都在,稍稍一碰,又痛了起来。
  
  莫兰不敢再看他,依礼福了福身,低沉道:“如此便好。”
  
  话毕,两人颇有默契的各自转头离去,只留下一拢脚印在假山下,不过一会儿,又被落雪埋了去,不留丝毫痕迹。
  
  莫兰疾步回到奉茶司,捧茶上殿,行至廊下,才知临冬立在殿门前求见官家,寒冬彻骨的已经站了半个时辰。可里头正有杨美人侍在君侧谈笑言欢,内侍不敢上前禀告,只劝诫她先回去,午后再来,她却不肯,冻着身子执意站在廊下候着。
  
  她一身绣淡红梅花的对襟棉绫褙子,梳着飞仙髻,髻上鬓着赤金点翠蝴蝶步摇,映着雪光,如一朵迎风盛开的牡丹,开在雪中,犹显馥郁芬芳,娇贵妩媚。雪絮被风吹至廊檐下,落满了她的肩膀,她也不去拂,只静静立着,眼睛直直望着殿内。莫兰看着她,正要劝解,却有内侍催促:“杨美人等着喝茶,快快奉上。”
  
  莫兰“哎”了一声,快步往殿中去。地上新铺了地毯,毛深寸许,踩在上面悄无声息。莫兰掀起殿中珠帘,见赵祯正在批奏折,杨美人盈盈立于一侧研墨,眼角含笑静静望着官家,情意绵绵。她听见莫兰掀珠帘的声音,知道是宫人捧了新茶来,忙笑意斐然道:“官家,喝口茶歇息一会再看罢。”
  
  赵祯“嗯”了一声,眼不离折子,只伸出手来。
  
  莫兰见此,忙捧了茶过去,放至他手旁。他端茶喝了一口,方抬起头来,见是莫兰,先笑了笑,问:“怎么头发湿漉漉的,是不是淋了雪?”
  
  莫兰道:“不碍事。”
  
  杨美人见此,眉头微皱,心生醋意,忍着性子娇笑道:“磨了这么久的墨,手都酸了。”说着,转过御桌,行至赵祯旁侧。
  
  莫兰见此,往后退了几步。
  
  杨美人捋起袖子,将一段酥腕露至赵祯面前,娇纵道:“官家帮臣妾揉一揉。”赵祯捂住她的手腕,将袖子放下来,温言道:“小心着凉了。”
  
  杨美人歪着头道:“若臣妾着凉了,官家会不会去降云殿看臣妾?”
  
  赵祯笑道:“那是自然。”
  
  杨美人露出小孩子脾性,笑道:“若是如此,臣妾愿意日日生病,就能日日见着官家了。”赵祯宠爱杨美人,正是因她年纪轻,说话简单,时有小孩子般的赤诚之心。她声音本就叮铃悦耳,如此撒起娇来,说着痴狂话,惹得赵祯大笑几声,宠溺道:“尽说些傻话。”
  
  正说着,殿外传来喧哗之声,赵祯喝道:“怎么回事?”
  
  有内侍疾步走上前,跪地叩首道:“尚美人候在廊下,求见官家。”
  
  赵祯微微颔首,淡淡道:“跟她说朕现在很忙,让她先回去,改日朕再去瞧她。”顿了顿,又道:“御前喧闹,不成体统。”
  
  内侍哪有不明白的,领了命,俯身退了出去。
  
  莫兰从殿中出来时,看见临冬依然立在廊下,丝纹未动。风雪染在她的鬓角边,融化了滴下水来,沿着脸颊流到脖颈里去。莫兰将盘中剩余的新茶捧上去,恭谨道:“美人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罢。”
  
  临冬正愣得发杵,神思呆滞。听见莫兰与自己说话,半响才反应过来,斜眼瞥着她,冷笑一声,“你不必高兴太早,我的下场亦是你的下场。”
  
  莫兰悚然一惊,咀嚼着话语中所含的意味,暗暗思忖:若是连临冬也知道自己与赵祯之间的事,宫中鱼虾混杂,保不准还有其他人知道。
  
  莫兰只当做什么也未听见,也不想与她说论,只笑道:“天寒地冻的,娘娘还是早些回去。”说完转身便要走,却听临冬在身后冷冷道:“你以为你经历的这些,我没有经历过么?别忘了,我也是从奉茶司出来的!”
  
  如电闪雷鸣,重重的击在莫兰的胸口上,有一瞬间的失神,莫兰才回身粲然笑道:“你的下场并不是我的下场,因为我并不是你。再说,我也不会像你那般愚蠢,恃宠而骄,惹他生厌。”
  
  话虽如此,终是底气不足。
  
  她回到奉茶司,坐在屋中许久,到底意难平。
  
  过了两三日,官家去慈元殿看皇后,撞见尚正局掌印大监在禀告诸事。静姝难得见官家一面,正要屏退众人,稍后再议。
  
  却被赵祯止住,且道:“你只管做你的事,朕去内殿躺一躺。”静姝应了,亲自伺候他宽衣午睡后,才复回外殿处理宫中大小事务。
  
  因是年下,宫中万事需要齐备,太后病重,也要时刻警惕着操办白喜事,免得一时去了,手忙脚乱。六局十二司的尚宫、大监一一上前将诸事禀明,请皇后示下。说了半个时辰才要散去,又见尚正局的掌印大监迎了上来,道:“皇后,奴才还有一事禀告。”
  
  静姝有些乏了,耐着性子道:“什么事?”
  
  大监道:“前几日有人禀报,说御前侍卫与宫女在御花园私会。”
  
  大监生怕又如上次错怪了苏且和一般,惹得官家生气,这次学乖了,先来禀明皇后再做处置。
  
  静姝最不喜欢处置此等事务,又棘手又要牵扯各宫势力,吃力不讨好,她皱眉道:“可有证据?”
  
  大监恭谨答道:“有。”遂从怀中掏出一块素帕,摊开来,见里面裹着半寸四方翡翠书镇。
  
  静姝瞧了一眼,道:“从哪里来的?”
  
  大监道:“禀报的宫人是仁明殿的侍籍宫人,无意路过御花园时瞧见两人私会,不敢现身,待人走了才看见地上有此物,就捡了来,说是私会的亲军侍卫落下的物件。”
  
  静姝喝了口茶问:“可有看清两人面目?”
  
  大监答:“男的是殿前司五品亲军楚子夫大人,女的倒是背对着身子,没瞧清楚。”
  
  静姝思忖道:“此事既涉及御前,待我问过官家再论。”
  
  大监忙道:“是。”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
  
  帝后用过晚膳,赵祯歪在藤椅上看书,宫人连忙将灯盏移至圣驾身侧。静姝亦坐到他旁边,轻轻道:“官家,臣妾有一事不知如何处置。”
  
  赵祯眼不离书,口中却道:“你且说来。”
  
  静姝缓缓道:“尚正局经查有宫人与侍卫在御花园中私会,因那侍卫是御前的人,臣妾不敢擅自主张。”
  
  赵祯这才抬起头来,问:“是谁?”
  
  静姝道:“是殿前司的五品亲军侍卫楚子夫。”
  
  赵祯微讶,想起那日楚子夫与莫兰在树下诉情,又多了几分憎恨,“可有证据?”
  
  静姝遂让若离将帕子和书镇呈了上来,“据宫人禀告,说是楚子夫遗落的,那宫女倒是背着身子,没瞧见模样。”
  
  赵祯将帕子拿在手中细看,见素帕虽是常见的白绢所裁,帕中却绣着两朵兰花,极为素雅。他见过这种兰花,与他雨夜憩阁中送与莫兰,莫兰又往那方帕子上绣的兰花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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