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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蜕变

51 蜕变 (第2/2页)

默然什么也没再提,什么也没做,只是像在李府一样互相陪伴着。既是这样他便能满足又有何不可呢?他要的不多,或许只是孤独,内心深处仍是一个小孩子吧。需要人陪伴,关注,时时可以倾谈。他孤单的太久了。
  
  “怎不多穿些?”为我披上一件外袍后,微笑着与我一同坐于草地上,弯弯的月牙里满是愉悦。
  
  “今日做了什么这样高兴?“
  
  “你猜!”此刻他又回复了童心本色。
  
  “莫不是路上捡了元宝?”见他含笑摇头,又猜道:“那就是路上有人对你眉目传情?或是英雄救美,捡了个姑娘?”
  
  “竟是胡说!”笑容里有些微恼,我及时收住话锋。
  
  “你这样卖关子我哪里猜得到。”
  
  “爹爹已从关外回来,我外出打点了一下,明日我们上路去迎他,也可一路游玩。你不知关外又是另一种风情,那里的牛马蓝天都是这里没有的,我们……”
  
  “默然,我不能去。”
  
  “为什么?你说过要陪着我!”情急之下抓住我的腕子,见我皱眉观看,他似想起什么,忙放开,手握成拳放在身侧,背上青筋隐隐跳动。
  
  “我在这里已有家业,如何□□离开?我可陪你消遣却不能离开陵安。”
  
  “你与他有着约定是不是?!你要在这里等他是不是?!”
  
  “我不想等什么人了,等待的滋味不是轻易能尝的。我只想自己好好生活。”
  
  “我们离开后会再回来的,你什么家业?我找人照应着。”他几近恳求的说着。
  
  “默然,我不仅仅只为生存,那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有了它我便有了前进的方向。我总得有生活的重心不是。”
  
  “你拿我来作生活的重心,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自由,你能给吗?”苦笑着摇头,这一点怕是他永远也不会给的吧。
  
  “你要自由?你要的自由便是离开我?”他忽然几近嘲讽的说道。
  
  “我从未拥有过任何人,又谈何离开?”拥有,多么奢侈的字眼呀。
  
  “你只是不想拥有……我想,却无法拥有!”浮云朵朵,划过寂静的天空,划过这方沉默的院落。许久,他淡淡的开口:“明晰,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对不对?我想拥有,所以不放手!”他笑得那样开心,深到眼底。弯弯的月牙,我却陌生起来。他似一下子从孩提变成了男人。是啊,他是一个男人了,成熟的男人。
  
  我是愤怒的,却莫可奈何。第二日睁眼,人已在摇摆的车上。现在想来昨晚昏昏欲睡,原是他在饭里下了药。一觉醒来,日头已高悬正中。
  
  “醒了?想吃点什么?”他竟一丝悔意也无。我沉默以对,静静的望着窗外。“今日天气不错,又是春暖,你慢慢欣赏路上风景心情会好些。”我猛然回头对他怒目而视,只换来一阵轻笑。仿佛只要我肯理他,无论何种表情他都是欢喜的。
  
  “明晰,我不后悔,也没有做错!我只做我想做的,只要我想要的!”
  
  “那么你不考虑‘我想,我要’的吗?”
  
  “我想顾及,但你想的我给不起。既然我们两人之间只能令一人满意,那么我只能先顾及自己。而‘你想要、想做’的我会尽量满足。”
  
  “哼,那么一把刀摆在面前,只能一人活下来,我必是死去的那一个喽?!”一时气急,冲口的话未及考虑。而他摇头微笑,而后很认真的回道:“不,明晰,我会陪着你,或者同生,或者同死!”
  
  我震惊得呆在那里,心里不是没有感动,却也生出阵阵寒意。这就是他爱的方式,同生共死!
  
  默然是偏激而执拗的,我不能改变什么,所以选择安于现状。只是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但愿,但愿……
  
  一路北上,蓝天白云,空气清新,似有再多烦恼也能一并抛弃。天高地远,人也变得豁达起来。也许穆伯伯说的对,我这样的性格最好。像随波的水,无根的风,总能适应良好。沿途走走停停,游山玩水,见识了不少小镇村落。没有上次逃难时的艰苦与心惊,全身心的放松下来,这也算是一次不错的旅行。我曾想,若是回不去了,有着一日便将这大好河山游历个遍,如今这计划提前而已。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故事。一路上酒肆茶棚听来不少传奇,有往年的,也有近时的。这一日停在一处山下的小毛棚歇脚,正兀自欣赏对面风光,忽听隔了两张桌子的人讲起了“江湖”,于是侧头竖起耳朵偷听,引来默然满眼讥笑。不去理会,瞪了他一眼,继续偷听。
  
  “……真不知这是真是假?那白无常竟是何时得罪了蓬莱仙子那老妖女?只怕这次他要被赶尽杀绝了!”说话人似一阵挽惜。
  
  “你小声些,莫不是不想要命了?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老妖女也是叫得出口的?!不怕下一刻死的就是你么?”另一个连忙接话。
  
  “白无常?这人的名头倒真是不小,关外也能叫得这么响亮?”从小村庄到大城镇,如今这里也在对他议论纷纷。也不罔白活了,这么出名。只是听到“赶尽杀绝”心里总不大舒服,却又说不上来。不觉皱起了眉头,却被一只大手给揉了开。
  
  “你若肯把这样的心思多花些在我的身上那便好了!”见我默不作声的低头吃茶,他似轻叹一声,复又道:“你想露宿山野,还是就近找所民居?若是后者我们便要加紧赶路了。”
  
  “怎样都成!”我漫不经心的回道。
  
  “也好,走到哪里算哪里吧。”我的心神已又被拉回那两人谈话内容上。
  
  “近一段这江湖似鲜少平静。莫不说那老,那蓬莱仙子沉寂多年,忽然现身。就连那鲜少走动的明月公子也频频露于江湖。如今倒好,死了几十几年的人也跳出来凑热闹了!”
  
  “你说的可是……”
  
  “可不就是那个李陌!就说这李陌,似所有事情都指向他。若没有他,这江湖怕还能再安生些年头。”这人不无感慨的大摇其头。
  
  “你早不在江湖上走动,还关心这劳什子事作什么!好好养儿育女过自已的太平日子得了。”
  
  “可不就是!只是多少年的习惯了,总免不了分神多关心些。江湖若起风浪,我想过太平日子怕也难了。”
  
  “说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纵是退隐也总还担着干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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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家啦!大家明天见,明儿我还能再更新点。这周末把大家喂饱!嘿嘿!!:P还有,大人们好像很爱看霸王文哦,真伤心,我拼命更了一章呢……灰溜溜的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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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眼望去,对视良久,默然最先破功:“哧!明晰,你就不能做得再隐晦些?”
  
  “我本就没打算有何遮掩。你真再不去寻他了?”
  
  “寻他何用?爹爹去寻只为了却心愿,我去寻来作甚?!只这人也真有本事,总惹得身边人不得安生。我们母子倒也罢了,如今整个武林也为他又起风浪!哼,我真是与有荣焉!”说罢起身,拉着我的手便向外走,我只得急急跟上。
  
  没有刻意赶路,反倒沿着小径一路散步而行。黄昏过境,一片橘色氤氲,心里宁静祥和。
  
  “明晰,若是日头不落,你能永远陪我这么走下去吗?”
  
  “不行!”即刻否定令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想累死我么?你若背着我嘛,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有何不可?”他已弓身蹲在了我的身前。宽大厚实的背,真的已长大了啊。
  
  “我重的很,怕压死你!起来,我们并肩而行岂不更好?”本是有些负气,但看到交握的手又忽然眉开眼笑起来。
  
  一路哼着小曲走在乡间小路,这样的旅行真不错。正惬意着,头顶上忽然飞掠过一个身影,黑衣、斗笠。我只条件反射的轻唤出:“靖宁?!”而身影毫不迟疑的继续飞纵,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靖宁是谁?他吗?”似乎每次提到玄明,默然说出的话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不。”
  
  “那是……那个人!”并不想让他知道更多关于靖宁的事情,但显然他已猜到。见我默不作声,他也安静下来,只是呼吸有些粗重,但很快便调均,漫不经心的轻笑说道:“无妨,现在你是我的了!”
  
  “我属于自己!”尽管无力,却仍想驳斥。
  
  “你说是便是。”
  
  由于我们的随心所欲,如今落得露宿荒野。所幸车里物品一应俱全,篝火通明,烤鸡在架上翻滚。夜鸟微鸣,碎星点点。
  
  “你爹在哪里等咱们?这一路还需多久?”扯咬着鸡翅,含混的问道。
  
  “再两个镇子就到了,本可以尽早见面的,听说你要来,他便在那里候着了,也好让你多领略些这塞外风光。”我无声的点了点头,说是李老爷的主意,不如说是他的。
  
  本想数着星星入睡,只是四月里的塞外寒气浸人,只得躲到车里围了大毛毯。半夜里似是感应到什么,忽然睁开眼,却见默然正满怀心事的望着我。
  
  “怎还不去睡,难不成我脸上有字让你这样仔细的看?”揉揉腥松睡眼翻身坐起。
  
  “若是有字便好了,倒是教教我,如何才能得到你的心呢?”
  
  “不早了,夜深露重,早些睡下吧。”将毯子一路拉到头顶,像是这样便可以阻隔一切,只换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明晰,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总有一样是我所能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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