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虚空线:通往【白狼】结局(2)
277.虚空线:通往【白狼】结局(2) (第1/2页)「你违背了承诺,地球人。」
【玩家】普莱尔抬起头,莱安定一瞬间跨越了时空间隙,来到他的面前,祂微微弓着腰,身体前倾,态度看起来就如同抓到偷吃糖果的小孩一样,尽管再怎么和声细语,在当事人看来也充满了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莱安定冕下,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已竭尽全力去阻止利奥兹了,是熵君还有那些源始种们的力量只能做到这一步。如果不是它们的支援不够……”
普莱尔还想解释,但莱安定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我布置的任务说的很明白:让那位篡权的小炮灰自愿放弃卷入星渊的斗争舞台——源始种们也是这么想的,它们需要一个没有亚斯卓拉威胁的世界,我需要一个没有竞争对手的源渊,所以我们才能结成同盟。」
“可您也得明白,源始种可不在乎谁来统治源渊,它们根本无法塑造出一个能够让利奥兹真正满意的结局。”
普莱尔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
“其实情况也没那么坏,冕下——至少,我们还有两次机会试着人让利奥兹自愿退出……”
「把希望寄托于敌人犯错的说辞,是没办法说服自己以外的。」
“所以,莱安定冕下,您是把利奥兹当做敌人看待的吗?”
「敌人?」
莱安定微微歪头:
「他也配?」
“……您能再说一遍吗?”
「炮灰神灵10752,规格上属于第三代神灵武士序列,这是我精心锻造出来,专门为适应【主宰意志】墨菲德里亚所在的战场环境所准备的。精艺神族的躯体内置三种奥能,经过混沌之火烧灼后,没有感情,不会退却,永远坚定。」
「利奥兹算什么东西,我一眼望到底。」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普莱尔先生。我让你去说服利奥兹,不是因为我害怕跟利奥兹打仗。」
「是我不忍心发动大星渊战争,不忍看那生灵涂炭,骨肉分离。」
「本座心软,眼里见不得苦难。降临星渊的武士哪算什么痛苦?只要乖乖埋头杀戮、安心送死就好了,而我要坐在这源渊的荒原之上,有史以来,我就要承受一遍又一遍这目睹死亡和磨灭的痛苦。」
「这些炮灰啊,武士啊,损失的不过是生命罢了。而我就是生命的孕育者,我被星渊意志当做工厂的流水线一样,麻木地组装着我的骨肉孩子,再把他们送上去填线,眼睁睁看着埋骨他乡——日复日,年复年!」
「我也是母亲啊,我是这天地万物的母亲,可当我的同胞都上前杀敌的时候,我却被囚禁在这名为权力的囚笼里,不是在生育,就是在疗愈,我可曾有过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献给了芸芸众生,少女讴歌我赐予她们年轻和美貌,可我的青春在哪里?我为星渊生育,我却没有为自己生育过!」
「自我成为主神以来,我从来就没有一天快乐过。」
莱安定很少发表如此长篇大论的说辞。
今天会说出这番话,许是因为祂对于劝降未果的失落,但也有可能是长期压抑之下的短暂爆发宣泄。
旁人定是无法理解莱安定的思维,但普莱尔很清楚。
因为谁也无法想到,那权倾朝野,几乎控制整个源渊神族,掌握六渊十三叙事命运,还是最古老的主神之一的莱安定,实际上不过是星渊意志的生育工具。
“莱安定冕……女士,你未曾想过反抗这命运吗?”
「在这无尽星渊之中,唯死亡和阶级不可逾越。不论是主神还是底层的贱民凡物,一切都已经命中注定,没有人能够躲开命运的操纵。就连反抗命运本身,也不过是命运的一部分。」
莱安定淡淡说道:
「就算我反抗了,那又怎么样呢?我就是被打造出来的生育机器,就如那些被我打造出来的炮灰神灵一样。我无法反抗宿命,因为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同样,我并非仇恨利奥兹,反而是出于过来人的怜悯,才会劝说祂接受这一切。」
“熵君和源始种的计划……”
「那些事情无关紧要,老东西们根本不在乎谁来统治源渊,对源始种来说,三千个破灭者,不如一个亚斯卓拉的危害大。其他的破灭者来了,不过是把一切推倒,清理干净,再重启世界,然后一代代轮回循环,宇宙便生生不息。」
“可亚斯卓拉不会惯着它们,对吧?”
「如果不是亚斯卓拉,我看都不会看利奥兹一眼。」
莱安定伸出手,轻轻拂过额前的发丝,语气悠然:
「即便是现在,亚斯卓拉的宿主还有很多,不差他一个,我也不认为那小子最终就会成为亚斯卓拉——区区一个炮灰而已,祂哪来的魄力和天赋,能够让亚斯卓拉从众多传承之间一眼相中。」
“这种推论,有什么依据吗?”
「我了解利奥兹,就好像妈妈了解孩子一样。」
莱安定随意说道:
「既然你给祂准备的结局,祂都无法接受,那就说明祂的野心不止于此,但祂又没有表现出投靠亚斯卓拉的姿态,那就说明祂还认为自己没有到绝境。」
「左右摇摆,举棋不定,早晚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清楚利奥兹的构成,我也理解祂的想法:只要不把祂逼到绝路上,利奥兹始终不会把我们看做敌人,所以这个时候,我需要引入【社会】,让利奥兹跟地球人斗去。」
普莱尔沉默了一会儿。
“……那接下来,您有何部署?”
普莱尔开口道:
“不论如何,当我们作出劝降利奥兹时,就已经做好了,会让利奥兹看到了源始种的真相的准备。”
“利奥兹删除了我的好友,这也许意味着他拒绝妥协,至于接下来是跟我们战斗,还是去转头攻击隐秘,这需要观察才行……”
「问题不大,一切按计划进行。利奥兹就算知道了亚斯卓拉也不敢用它威胁我们,倒不如说,一旦我们选择公布亚斯卓拉的情报,利奥兹就等同于跟星渊宇宙和地球同时为敌,就连祂的追随者,哪怕再狂热,也未必会再坚持追随一个纯粹的灭世魔王。」
莱安定淡然道:
「这次就赦免你的无能之过,普莱尔先生,但你要明白,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不能排除亚斯卓拉的干扰影响,盖娅就不会停止对源渊的渗透。而如果盖娅的重心不转移到星渊,我们的单方压力过大,对星渊的控制也会变弱。」
普莱尔微微蹙眉。
“莱安定冕下。”
他说:
“您……看过熵君为李澳兹引导的结局吗?”
「自是看过,怎么?只要没了星渊,李澳兹就是一个虚度721年光阴,碌碌无为的凡人,什么也做不到,只要心中还有一点对普世的怜悯和爱,他就不会倒向亚斯卓拉,我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同意你跟熵君联手。」
“是……这样吗?在您看来,利奥兹是没有威胁的。”
「我说了,如果不是亚斯卓拉,我看都不会看一眼利奥兹。」
普莱尔张了张口,脑海中短暂地划过那一幕影像:
…………………………
“野蛮,是文明的先决条件。文明,是社会的前置要求。”
“星渊的人民,如今面临的是两个模样不同,但骨子里一样的野蛮怪兽的压迫统治。一个叫地球,一个叫源渊。”
“这就是我七百年时间里,不断观察这个世界,通过各种途径,结合我的个人感受,思考得出的结论。”
“要想改变这个现状,只有一个解决方案……”
………………………………
在那个结局里,李澳兹没有写下解决方案。
他是怎么想的,解决方案的内容是什么——这些东西,莫说莱安定和普莱尔,哪怕是缔造结局的熵君,也无法知道。
实际上,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莱安定并不在意这些,祂大权在握,又有十几亿玩家的人力,还有外挂玩家支撑,只要继续进行计划,盖娅也会把重心从久攻不破的源渊,放到更加有价值且不团结的其他星渊去。
《星渊》是他们的,星渊也是他们的。
这,就是莱安定真正立于不败之地的可能。
某种意义上,这称得上是一种驱狼吞虎。
按理说,他也不应该担心利奥兹的。
但那没有写下的“只有一个解决方案”,却如同一道梦魇缠绕在他的心头,一经侵入,就再也无法释怀。
李澳兹到底写了什么?
通过结局看到那一幕的利奥兹,是否也能够感受到这种心情?
或者说,李澳兹没有写下的解决方案,已经跨越了时空,在如今的利奥兹心中扎根生长了?
一旦考虑到这点,普莱尔就不能再保持沉默,作为游戏的设计师,他完全出于对《星渊》这款游戏的热爱,问出了一种可能:
“如果,利奥兹……李澳兹,他能够夺取《星渊》呢?”
他试着逆向思维,按照己方最薄弱的一环,想象着利奥兹会发动进攻:
“假如李澳兹能够夺取一部分玩家的信任,足够让祂在群渊登神,那我们面对的是利奥兹,还是一位【主宰】系的主神?”
「绝无可能。」
「先不说,服务器在源渊搁着,祂怎么能下潜过来?源渊的诅咒,除了星渊主神可以豁免,其余人等皆要受惩罚,诅咒之厉,就连盖娅都不敢硬扛,祂就是扛着诅咒下来,也不过是待宰羔羊。利奥兹没那么傻。」
「何况,玩家们有什么理由投靠李澳兹?我们动动手就能给玩家发够福利,上线下线皆在我们控制之中。」
「再者,利奥兹算什么东西?一个没有神格,没有神位,没有神国,给墨菲德里亚弄出来那点破事儿背锅的炮灰,就算墨菲德里亚死了,位置空出来了,那祂顶天了也只能做个神拥者。如果要成为【主宰】系的主神,至少要得到主神级别的神格。」
「而主神级别的神格,星渊倒是真有几个——只不过,唯一一个能够确定的地方,就在我本人身上。」
莱安定嗤笑:
「利奥兹哪来的能耐,从境渊一路下潜到源渊,杀到我面前,夺了我的神格?说的难听点,我就是在源渊呆一辈子,利奥兹也进不来。等祂杀到冥渊,就要面对着守着源渊大门的盖娅。」
「自从渊外战争开始,利奥兹就不曾见过我一面,而祂什么出身,什么能力,我一直看得清清清楚楚,尊卑有序,优劣分明,层阶牢固——此乃天命,无人可违。」
普莱尔颔首。
莱安定说的实际上还算委婉了。
主神神格这东西,除了莱安定身上有,另一个则在【虚空帝君】沃罗伊德手中。
帝君的位置是要传给【黄昏卿】的,神格早早便赐予给她,而后者一直在追猎【源渊天尊】索拉奥·皮亚里努斯,夺取【诡异】主神的神位。
现在,应该也快找到了。
一旦神格和神位结合,搭配虚空道途,【黄昏卿】便是正儿八经的第七位星渊主神。
如果利奥兹意图成为主神,要么下潜源渊,打败盖娅后,再顶着沉重的诅咒,一路杀到莱安定身前——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要么,就只能去跟【黄昏卿】争夺神格,并保护【源渊天尊】索拉奥·皮亚里努斯,避免出现第七道途主神。
但这里又涉及到一个问题:李澳兹作为【主宰】系的登神者,想要登神,至少得需要1万名追随他的同道途之人。
“走【星降师】、【教皇】、【主教】这条路的,只有玩家们。这是当初西德斯设计好的路线。有着官方背书,西德斯可以轻轻松松获得庞大的玩家拥趸,按部就班下去,便能把【星降师】的神位拿到手。”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真是一道优秀的保险。
西德斯的系统哪怕被利奥兹夺走,下落不明,但玩家可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呢!
走【星降师】道途的李澳兹,无法得到足够的追随者,哪怕他击败了【黄昏卿】,夺取了神格,也没有资格登神。
所以莱安定可以肯定,普莱尔也可以确信。
在这种连环绞杀限制之下,李澳兹成不了事情。
直白来说,利奥兹,没有任何可能成为星渊主神。
是的,没有任何可能。
李澳兹的作用是什么,很早就分析好了,他的死亡才是对源渊政权的最大威胁,其次才是亚斯卓拉爆发的可能性……
————“星渊的人民,如今面临的是两个模样不同,但骨子里一样的野蛮怪兽的压迫统治。一个叫地球,一个叫源渊。”
李澳兹在写下的句子,仍在眼前浮现。
普莱尔不知为何,始终无法放下。
他不知道,在那700年的光阴里,李澳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看待这个世界的发展。
在李澳兹看来:星渊人民反抗一次侵略战争的胜利,和他亲生女儿的呱呱坠地,是同样一件事情。
这时候,身为波兰人的普莱尔,却想起来,在地球的东方,有这么一句古话: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是进亦忧,退亦忧。”
“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
嚓——
李澳兹撕碎了面前的文件,面对过来谈判的帝邦使者,平静地说道:
“帝邦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需要。”
帝亚兰低下头,看着被撕碎的文件,她有些迷惑。
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帝邦方面对她说,要做好劝说李澳兹入籍帝邦的工作,这个过程应该很顺利,那些丰厚的待遇足够李澳兹潇洒到时间尽头。
但即便如此,当他们坐下来开始谈判时,李澳兹甚至看都没看一眼文件,直接就将其撕碎。
她看向李澳兹,突然间发现,来时的满心欢喜和激动,在真正见面后烟消云散。
李澳兹看她的眼神没有多么关注,就好像看着一个过路人。
这让她感到很奇怪,,她们过去也是同学和同事,还算半个战友,再怎么说也是熟人。
为何李澳兹眼中,连她的身影都没有?
不知为何,她对现在的李澳兹也没有了来时的期待。
反而……有一种厌烦和淡漠的感觉?
真奇怪。
她摇摇头,看向李澳兹,提醒道:
“李澳兹先生,你真的,不再考虑了吗?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一辈子锦衣玉食,安然享乐,还有超越凡俗的地位和特权……”
“享乐之事我已经品鉴的够多了。但我从未真正从物质的享受中体会到真正的欢愉。我一直在思考,我的快乐到底从何而来,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李澳兹微微一笑,随即淡淡说道: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帝邦诸君,咱们有缘再会。”
“沤深卿,我们走。”
他直立起身,领着沤深等人扬长而去,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人。
“这我该怎么说啊。”
帝邦的使者苦笑:
“板上钉钉的事情吹了,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说出去都没有人信。诶,说起来,帝亚兰小姐,你怎么没有挽留他一下?你们是熟人朋友吧,太子还专门派你过来执行这次任务,说是会有帮助。你来的时候,嘴里念叨李澳兹简直没个完,怎么见了面,反而什么都没说呢?”
“……我不知道。”
帝亚兰看着李澳兹一众离去的背影,抬手摸着自己的心口,奇怪地说道:
“那团求之不得的烈火似乎已经熄灭,仿佛我再也没有当初的悸动。”
“什么意思?”
“我觉得,相比于跟男人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即便是李澳兹这样我憧憬的对象,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和了不起的。”
帝亚兰说着,把制服的领带解开,掏出【医生】的遗物吊坠,轻轻摩挲着,眼中泛起银白的光泽:
“我更愿意去完成自己的使命,这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帝邦的使者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却看见帝亚兰打开终端的政务系统,一顿操作后,界面上浮现出一行字符:
【尊敬的公民,您是否经过谨慎成熟的思考,选择注销国籍?】
【你已确认,倒数10秒,倒数结束前仍可以撤回,10、9、8……】
【您已永久注销「群英帝邦」国籍。】
啪嗒。
在帝邦使者的惊骇注视下,帝亚兰解开头上的发卡,金色的头发迎风飘扬,如同一只破茧重生的蝴蝶。
她的目光从李澳兹等人的背上挪开,也不在帝邦的人身上停留,而是落在境渊遥远的天际线上。仿佛穿越了崇山峻岭,直接落在了隐秘的毒血人和境渊军民厮杀的战场上。
她闻见空气中的以太,见到那些被地球侵略者蹂躏的生灵,大地和河流哭诉着敌人罪孽深重。
必须有人挺身而出。
帝亚兰沉默片刻,恍然顿悟。
‘是了,这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人生!’
作为龙殁兵器,毫无感情地屠杀侵略者,有什么不好?
那是创造自己的【医生】的遗愿,也是自己存在的意义。
婚恋、爱情、福利待遇,那些才不是她真正需要的。
身上的束缚仿佛就此被打开,帝亚兰摩拳擦掌,目光越发冷冽清澈,朝着山的另一侧走去。
那是一条跟李澳兹背道而驰,但殊途同归的道路。
“等一下,帝亚兰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有人高呼求助,我便予以响应。”
帝亚兰轻飘飘地说道,留下帝邦的使者一脸郁闷。
“这下该怎么报告……人没带回来,还丢了一个。”
………………………………
李澳兹和沤深等人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绕了一圈,确认脱离了叙事的范围后,重新来到了第一序列城镇。
西弗斯顿站在自己的工作室外,已经等候许久了。见到李澳兹归来,没有询问具体过程,而是说道:
「现在莱安定还没发现兰德·洛德死了,但这只是时间问题。」
李澳兹说:“第一序列城镇全力运转,生成隔断时空,能够推迟多久不被发现?”
「96小时,而且这样会暴露第一序列城镇的存在,所以我会跟你们一起走,以免落入莱安定手里,我是用的莱安定塑造的身体降临星渊的,到时候我只能任凭摆布。」
西弗斯顿揉了揉手腕,说道:
「当然,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搞一个最新版本、搭载了奇巧网络官方插件的系统,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在下潜周渊后不会被分散。」
“这附近就有莱安定的人。”
沤深查看了论坛帖子,说道:
“是许可夫的三人小队……莱安定手下新晋的打手。”
「许可夫吗?这家伙跟西德斯一样,都是第四代神灵武士,既然是莱安定的打手,那就肯定是装了外挂的。」
西弗斯顿摸了摸下巴,看向沤深:
「你们有信心吗?」
“论坛上很多玩家抱怨,这些外挂狗锁血无限能量,伤害倍率可以自己提高,严重干扰绿玩环境……但我更害怕被他强制踢下线。”
沤深皱眉:
“其他的都无所谓,利奥兹卿曾经能够夺走西德斯的系统,只要牵制住,给冕下创造时机就可以,但强制下线的话,就连触碰到都没有可能。”
李澳兹却是平静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问,西弗斯顿,你已经有对付外挂玩家的准备了吧。”
「自是有所准备,只不过这些小发明,不止是为了对抗外挂玩家。」
西弗斯顿微微一笑,背后工作室大门自主打开,一阵清爽的风迎面吹来,霎那间,板结的地面上立刻铺满了厚厚的草甸,微生物迅速成长壮大,野草植被凶猛生长,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几乎溢出。
“这是……【救赎】道途的生命源力?不,比那更纯粹、更本源一些。”
沤深的手指轻轻捋了一把春风,惊讶地说道:
“不对——这他妈的,难道是【救赎】的权柄?”
「正是如此。」
西弗斯顿引领二人踏入工作室内,祂走到被花团锦簇包裹护卫的工作台前,两条毒蛇受到祂的神性刺激,吓得立刻盘成一团,任由西弗斯顿在花团之中仔细摸索,最终用力一摘。
啪。
如同浪潮一般的粉蓝光辉几乎一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沤深下意识抬起手挡在面前,恍惚之间,沤深似乎从指缝中看到了一道奇怪的身形。
一头慈爱的母鹿,她跪坐在一片芦苇丛之中,将周身的芦苇压弯,她垂下头,轻轻舔舐趴在身下的婴孩。
沤深眨了眨眼。
那母鹿瞬间变成了一位癫狂狰狞的女人,她身上扎满了吸血的管子,整个宇宙都在以她为中心和食粮,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她的生命。
蛆虫爬满了她伤痕斑驳的身躯,不断啃食她的血肉,等到身形肥硕健壮,体重无法支撑攀附,就从女人的身上掉下来。
落地的蛆虫摇身一变,血肉化作瓷质,体内撑起玉骨,俨然成了一名雄伟的神族武士。
「莱安定重视孽骨……也就是兰德·洛德,是有原因的。」
西弗斯顿转过身来,双手捧着一颗不断跳动的心脏,缓缓走到李澳兹面前:
「【救赎之心】。」
「作为指定的接班人,莱安定将自己对于生命和繁育的理解,全部的神力和伟力,都封存在了兰德·洛德的身上,也许是想着伴随着时间推移,慢慢与兰德·洛德融合,最终能够顺利继承莱安定的毕生伟力,顺利登上神座。」
「但实际上,我发现兰德·洛德的生命反而在被这颗心吸取,这令我感到惊讶,经过一番调查后,我得出来一个荒谬的结论:兰德·洛德的生命本质,正在被【救赎】道途侵蚀。」
「如果兰德·洛德真正与这颗心融合完成,那么祂并不会成为新的【救赎仙灵】,而是在祂的血肉之上,长出一颗纯净的【救赎】道途果实。」
「而很大可能,莱安定只要吃下这枚果实,祂便能够恢复巅峰时期的状态,继续执政源渊——这本质上跟吃掉自己的骨肉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也只有莱安定精心培养的骨肉,兰德·洛德才能成为优秀的温床。」
「好消息是,我们夺走了这颗道途果实的种子,也除掉了孕育果实的土壤。」
西弗斯顿双手缓缓从心脏下方挪开,任由其漂浮在半空中,不断地跳动着,粉蓝色的光辉把整个空间渲染扭曲,在一旁的沤深看来,过于靠近心脏的李澳兹,其身形几乎完全被粉蓝色的光辉吞噬。
「现在,他为我们所用。将其融入体内,便可以拥有一部分【救赎仙灵】的权能——仅仅是权能而非神格或者神位。但好消息是,《星渊》的服务器,就建立在莱安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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