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回:定计
第二百二十五回:定计 (第2/2页)夔道:“喀申谋放心,本王记下了。”
喀戎拜别夔王,离开大帐,夔王久坐,望着桌上的地图出神。喀申谋果有经天纬地之大才,如此妙计,岂是常人能想到。夔自语道:喀申谋虽精通兵法,但毕竟不识人。这山泽王叱咤尖酸刻薄,凡命大任,皆有顶撞不服之意,若将此大任交于他手中,他未必能够完成。此计倘有闪失,我军岂不是出师不利?还好本王心中已有人选,何须喀申谋费心。
夔唤帐外侍卫进来,召风泽王黑疾来见。侍卫转出,不久风泽王黑疾入夔大帐。
“黑疾见过夔王,不知唤我来有何事吩咐?”
夔道:“如今正是万物兴始时节,我欲再次出兵,一举踏平北境,入主中原,不知,风泽王怎么看?”
黑疾道:“此时出兵,正是良机。前番讨贼不利,乃是因北境隆冬,我族人未能抵御寒冷,兽军锐气大减。经过休整,我大军现已兵强马壮,夔王若想再征北境之地,如今正是出兵时机!”
夔道:“好!看来风泽王与我所见颇有契合之处,但眼下却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未能解决,不知风泽王可知此事……是何事?”
风泽王黑疾盘动手中狼骨珠,思虑片刻,低声道:“难道是因为粮草之事?”
夔喜色笑道:“我果真没有看错你,风泽王智勇过人,本王担心的,正是这兽军饵食之事。兽军北征,跋涉千山万水,北境之地,却无冉遗鱼等这样的饵食供兽军吞食,作战一久,便锐气大减。”夔看着风泽王黑疾,瞧他有无应对之法。
黑疾皱眉道:“邱泽之地距北境实再过远,大军行进之时,不宜携带太过饵食。且冉遗鱼生在水中,若久离水域,彘兽、鸤鸠、雚疏等战兽亦不肯食之。此节实乃一大难题……”
夔王笑道:“风泽王足智,竟也有不足。无妨,我已想到了解决此问题的办法。”
夔王将地图拿来,细致地同风泽王黑疾讲述了方才喀戎授他之法,又把何处要修挖河道,何时动工等方法一一解释清楚。风泽王黑疾闻夔王此计,大为震动。他感慨此计神妙之极,对夔王称赞有加。
二人详细讨论了开挖河道一事,又将其中的细节一一反复确认,敲定了许多具体的工程。风泽王黑疾道:“有夔王此计,扫灭北境大事指日可成!”
夔笑道:“望风泽王不负重托,将这条供我军生存之河早日开成,待我军到了南陲,此河或可凿成?”
黑疾道:“夔王放心,到时候,此河必成!”
黑疾又道:“既已解决了最大的难题,我还有一计,想献与我王,若准此计,则我军胜算又多一成。”
夔王道:“风泽王尽管讲来。”
黑疾道:“我蛮族八名偏申王,在北境也颇有威名,前番天魁战之后,我等折损一位‘瘴泽王’,如今索纳原属部下仍是群龙无首。如今但要动兵,何不重立‘瘴泽王’,以全八位偏申王之威?一来激发我军斗志,尤其是原属瘴泽王部下,二来震慑北境贼将,教其心有所忌。”
夔思虑片刻道:“这倒是一件好事,只是再立瘴泽王,又有谁是合适的人选?”
黑疾道:“夔王不必忧虑,我已有一人举荐。”
夔道:“此人是谁?”
黑疾道:“他就是原瘴泽王索纳部将婴。”
夔道:“你选此人,必有缘由,且说来听听。”
黑疾道:“此将为索纳帐下六名猛将之一,六将之中,尤婴最为智勇,他在瘴泽王部下之中,威信颇高。且此将忠心不二,屡立战功。前番楼外关大战,正是他率军冲破了北军城门,且使北军攻城之器械,以敌之矛,攻敌之盾。我荐他做瘴泽王,便是因此。”
夔道:“既如此,我便准了。明日集会之时,我便立他为新任瘴泽王。”
黑疾道:“如此便多谢夔王!我等出兵北上,定是势如破竹。”
这天夜里,有一蛮兵伏在夔大帐附近暗窥,时到二更,这蛮兵见有一瘦弱人影闪进夔王大帐,他便匆匆离去回报。
这探子去见风泽王黑疾,并道:“禀风泽王,二更时分,有一瘦小弱裔偷摸进了夔王大营。”
风泽王猛抬起头,走近这探子,低声问道:“你看仔细了?”
这探子点头道:“看仔细了。”
黑疾问道:“你可认得此人?”
那探知支支吾吾半晌,又道:“小的……小的不知……”
黑疾道:“此人可像那已死的喀申谋?”
这探子声音颤抖,“是……正是……”
黑疾冷笑一声,又道:“今夜之事,你不必向任何人再提起。”他双目之中似有一双铁钳,正锁在这探子喉间。这探子吓出一身冷汗,连连点头。
黑疾又道:“去将土泽王哈刚达还有婴将军二位请来!”
那探子出帐不久,风泽王黑疾帐中便转来土泽王哈刚达,婴二人。
黑疾道:“今日我便开门见山,将这些话说个明白,倘若二位有异心,则可立时将夔王叫来,将我就地杀了!”
哈刚达、婴二人惊诧,“风泽王何出此言,今日为何如此?”
黑疾老泪已在眼中,他痛哭道:“可怜我那好兄长瘴泽王惨死,遭人陷害,竟……竟无法瞑目!”
这二将更为关切,连忙问道:“风泽王,究竟发生何事了?”
哈刚达曾是瘴泽王索纳的好友至交,只因他当初不敢忤逆夔王之意,又受喀戎威胁,只得眼睁睁看着索纳死在天魁战上,自己才得以苟活保全,索纳死后,他心中极为懊恨,今日黑疾忽叫他到此,又重提此事,让他颇感诧异。婴是索纳部将,本就忠心不二。索纳之死,他与瘴泽之地众将素有不满,黑疾又处处开导于他,今日闻此事,亦是惊异。
黑疾道:“你等可知,那害死索纳将军的幕后推手,如今还好好地活着。此贼阴险狡诈,当众假死以全颜面,可怜我索纳将军白白丧了命!”
哈刚达、婴二人皆是一惊,“什么!喀戎还活着?”
黑疾道:“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那时喀戎相逼,索纳不得不选择开天魁战,他死在夔手中,却全是喀戎那贼子为拥夔之位使得毒计!他以此震慑其余七王之心,教我们唯夔王之命是从。此人阴险狡诈,又是弱裔一族,心肠狠毒。”
“此事若真,我必反之!”婴已气得双颊通红,攥拳站起。
黑疾道:“前番雄踞关、楼外关之战,夔王犹疑不定,进退维谷,凡事三思谨慎,丝毫不敢冒进。他素日为人,岂是如此?观他端倪,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点,才得如此。此人不是别人,便是他夔王的喀申谋,喀戎。今日夔传我入帐议事,以开河修道之法,要凿出一条河来,运送兽军所需冉遗鱼,他已期定筹备北上,要和李启明决一死战。以他之才,又何以得此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