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星河峡怪医邈佗
第五十九回:星河峡怪医邈佗 (第2/2页)众人虽听出是笑话,只是脸上带笑,心中却五味杂陈:这四叉花贼害我等中了食椒蜥之毒,难不成解毒之后就这样放他走?只是误会已经解开,毒若能在他帮助之下解了,若再去计较这事,对一个晚辈不依不饶,难免有失长者风范。不得不说,郭爽提出的,也是众人顾虑的问题。
“郭某的生死,可就全仰仗‘镇风镖局’的威名了。”郭爽看着葛庆州眼色,继而又道:“素问‘镇风镖局’从不失手,今天郭某的请求,葛前辈是否敢接下这一镖呢?”
葛庆州一听,心中豪气顿起,既然能解了身上之毒,再与小辈缠斗,自是没有必要,他既然尊我‘镇风镖局’的名号,我今日便护了他,送他个顺水人情,也在诸位武林同仁面前一展宗师风采。
“好!葛某有何不敢,你这一镖,在下接了!”葛庆州以茶隔空而敬,仰头一饮。
“郭兄弟说的哪里话,既然你带我等来此,助我等解了这食椒蜥之毒,我们便化敌为友,我们怎会追求已经过去的误会。郭兄弟小看我等了。”欧雄笑笑,用指节敲着木桌,显是心中有所焦虑,等候那神医邈佗的消息。
唐归虎本是全心不满,早想解毒之后与那郭爽再斗个几百回合,堂堂正正同他分个高下,只是此时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显得宗师风范,好会做人!难不成我唐归虎还要提出难为这小子?那不是显得我是个莽汉粗人了吗?唐归虎暗压怒火,只生闷气。
“我们几人能得救,还得多谢这位罗兄弟,罗兄弟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相助,才保下了我等性命,又是他破了那摩云崖蜂步蝶影的黄云海雾境,才得以到了这神医处来寻药。只是那日孙公子似乎对罗兄弟颇有微词,这其中缘由……”说话的正是坐在西角的纯阳派掌门素头金翅玉蝉衣。
“是啊,多亏罗兄弟,那日相府中我险些命丧在郭爽的四叉之下,亏得罗兄弟现身相救,项某感激不尽!”双刀鬼项然几步走到念成面前,举杯相敬,就要拜下时,念成惶恐起身扶住他。
“不敢,不敢,前辈言重了。晚辈只是见情势危急方出手相助,没有早早止了两家祸端,才导致诸位身中蜥毒,晚辈相救来迟,还望诸位不要责怪。”
“罗兄弟以后有用得到项然的地方,我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念成连连点头,扶项然坐回。玉蝉衣道:
“其实官府早已贴出榜文,昭告天下罗氏兄弟叛国之事,如今得见罗兄弟,却不似能出此举者,想是其中必有什么误会。”
“说来惭愧,那日孙丞相摆了宴,正是欲擒我和大哥,宴上孙丞相请出二人,那二人手中有大哥贴身佩剑啸珑,二人信口雌黄,以啸珑为证,说南陲福石殿之祸是我大哥勾结蛮人所为。”
“素闻北皇李翀南陲兵败,福石殿下红玉被人掘走,罗伏云将军所率众与逃难百姓无一幸免,此事到底是何缘故?”欧雄捋须问道。
“那红玉可生魔物,当时南陲撤军同追杀的蛮人,皆是被那红玉生魔物所害,南北二营惨状是我亲眼所见,无尸无骨,徒留血迹。我那大哥入水避过一劫,于南陲驿站留佩剑换快马回报朝廷,只是……只是那驿站夫妇不知受何人指使,又来陷害大哥。”
“竟有此事。”在座之人皆面露难色,神情凝重。“这红玉又是怎生得魔物?你兄长又为何自愿被擒?”
念成饮一口茶水,继续道:“那红玉乃是从神止峰通天剑剑池所成,通天剑实是封印人魔之界的魔剑,红玉受魔气侵扰,故生此物。李翀借助血祭通天剑,实为窃取其中力量,用以开疆扩土,实现野心。只是魔物不受控制,生灵皆为涂炭,李翀却不知收手;我大哥自愿给孙乾霸擒了,乃是要给天下人留下一念,倘若我兄弟二人皆反出孙丞相所设之宴,天下之人,必将认定我罗家叛国惜命,畏罪而逃。今兄长身处牢狱,我当找出证据,还罗家清白!”
“罗兄弟此语气干云霄,这几日同将军所处,我等也均见识了将军仁义,若真如将军所说,李翀不过野心勃勃,贪权而不顾天下苍生,我等誓随将军讨之!”素头金翅玉蝉衣闻念成此言,心中却不疑虑,似此忠肝义胆之人,怎会卖国求荣,投靠南蛮,通天剑之事江湖上也有种种传说,其中利害,不得不仔细权衡。
“那通天剑果真是魔剑吗?这倒勾起了小爷的兴趣,小爷我定要见一见那神止峰上神剑!”郭爽双眼放光,一听天下神兵,他便浑身起劲。
众人正议间,那门外汉子去请众人,“诸位英雄,神医已望诊毕,诸位可遣一人前往。”
“哦?神医肯露面了!”众人商议时,要动身前去见妙手神医邈佗。“且慢,神医吩咐,只去一人便可。”
“这……”“我等皆有毒要解,为何只见一人!”唐归虎冲着那汉子吹胡子瞪眼,大声喝道。
“唐兄,不可无礼。既然神医愿见,自是答应出手相助,且随神医安排。”葛庆州挡了唐归虎,继而问道:“诸位看,谁先动身?”
“纯阳派玉掌门资历最高,我等于此静候佳音即可。诸位以为如何?”
“就依欧兄弟。”
大伙一致同意教玉蝉衣前去面见邈佗,又几人于座上坐了,又几人于草堂之中踱步,却不安心。
“我送您出去。”念成随玉蝉衣一同出门,朝着那邈佗所在草芦而去。玉蝉衣动身前去的方向,那茅屋之中出了一对男女,正是那日前来求医之人。那女子巨腹竟已不见。由一黄巾男子带二人取药。
念成同迎面三人会面之时,拱手问道:“敢问大哥,也是来求医的吗?”
那人喜上眉梢,悦色相答:“不错,不错。多亏了这神医啊,神医妙手回春,我家娘子这怪病可给他治好了!”
“是啊,多谢神医。”那女子也是春光满面,现下无神医来谢,二人只是朝着那领着他们的黄巾男子作揖拜谢。男子上下打量一番念成,问道:“小兄弟也是来治病的?你算是来对了地方,神医看病,药到病除。你有所不知,我这娘子数月前突患上了怪症,巨腹难行,疼痛难忍。我们寻遍了药师也瞧不出这是什么病……”
那黄巾男子见这几人讲话不休,自己先朝着取药之屋去等。那男子继续道:“我们在这星河峡中有一家亲戚,前来叙了几日,回转之后,她便染上了病,后来求医无果,还是我家那亲戚推荐了邈神医,我二人才来此求医。”
“这神医果真神了,他留我二人于此处,开了几副药,针灸几日,我这巨腹症竟消了。”那一男一女相互应和,甚是激动。
“原来如此,病好了便是好事,这神医过真有如此手段……”念成一边听着,一边思索。
“待我们回了家,一定要准备感谢之礼,虽是寻常人家,神医又不图诊费,我等还是要聊表感激之情。”那男女应和着,商量日后再带礼返回星河峡,来感恩邈神医。
念成观见二人手上拿着一纸药方,正是方才邈佗所开,教他们抓药回家熬服。
我从小学过医术,却也懂得一二,倒想看看这神医有什么高深的手段。念成转念想时,便求问二人:“这可是邈神医的处方?可否给晚辈一观?”
“莫非你也懂医术?哈哈,好,给。”那男子将手中药方递与念成手中,瞧着念成脸色,等他惊异赞叹之状。
念成手中接过了那一纸方子,展开细瞧:
初服:芒硝、大黄、番泻叶;后服:郁李仁、大麻仁、蜂蜜;排毒之后再服:赤石脂、乌梅、肉豆蔻、诃子、石榴皮、椿白皮、伏龙肝
用药毕之,病全除也
念成反复观看方上药物,思虑片刻,心中起疑:这不是寻常的攻下药、润下药以及止泻药么?前一味那是猛泻之方,后一味是润泻之方,最后一方,乃是止泻方。
虽说是神医,可这开的药方却也普普通通,只是却又奇怪。为何给一个巨腹症之人开了泻药,又开止泻之方?这药方即使给谁瞧烂了,也均是腹泻,止泻之药,并无他用。
念成看了半晌问道:“只有此方?”
“不错。”那二人答道。“巨腹已消,这不过是一些善后之药吧。”那男子看出念成脸上并无惊讶,如是猜测。
“原来如此。”念成虽嘴上应着,脑中却疑云不散,不该如此,神医之方,也太过古怪。
那二人别了念成,自去药方取药去了。念成转入了堂中,与众人等候着玉蝉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