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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094

94 094 (第2/2页)

候在账外的将士纷纷领命退下,查达在不远处望着拓延的脸,他自幼跟随着拓延,从未见拓延如此沮丧过,拓延示意让他过去,他便谨慎地走到拓延身旁,不敢多问,更不敢多看,只低头待命。
  
  拓延握了握拳,闷声长叹,闭着眼睛对查达说:“用马车将他们送出草原,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在替孤执行密令,不得私扰,违抗者杀。”
  
  查达领命去备马车,拓延则静静站在门帘外的风雪里,顾芳樽身上的伤一直在流血,他实在支撑不住,最后昏倒在地上,雪泠霄走到翰儿朵门口,与拓延只有一帘之隔。
  
  雪泠霄隔着门帘对守在外面的拓延低声说:“拓延,他流血太多,昏死了过去,今夜风雪太大,这样上路,恐他会死在半路上。”
  
  “孤是人,不是神,孤也会嫉妒,若你不趁孤反悔前带他走,孤恐他会死在孤的刀下。你可知,明日就是我迎娶你的吉日?你再不走,明日进了孤的翰儿朵,你想走都难!”拓延仰面看着草原夜空中的大雪,忍泪低声回道。
  
  雪泠霄此刻才明白拓延对她的情有多深沉,她回头看了眼地上的顾芳樽,转而对拓延回道:“谢谢拓延成全,我雪泠霄欠你的恩情,若有来生,一定当牛做马还你!”
  
  此时,查达赶着马车来到了拓延跟前,拓延没有回雪泠霄的话,只是对身边的查达低声嘱咐道:“风雪太大,你路上要当心。切记一定要将他们送出草原。”
  
  “小的谨遵吩咐。”查达领命,走进翰儿朵帮着雪泠霄将昏厥中的顾芳樽扶上了马车。
  
  临别前拓延脱下身上的貂皮长袍,将长袍披在雪泠霄肩上,看着她轻声说:“一路上多保重,孤会去中原寻你。”
  
  雪泠霄仰望着拓延的眼睛,忽而读不懂这男子眼底的深意,他眼底似乎带着悲伤和痛苦,却又有一丝冷戾和不甘。虽不能懂他,不知他到底是真的要放了她,还是对她欲擒故纵,可雪泠霄还是上了马车,她厌倦了这片草原,即使她在这里生活了快二十年,可这里留给她的更多是恐慌和痛苦。
  
  相反,与雪泠霄相处时日不多的顾芳樽留给她的尽是拳拳的深情和满满的痴爱,那个呆和尚,仿佛就是她漫长而阴暗的岁月里的太阳,一出现便给她带来温暖和希冀。
  
  查达赶着马车消失在了拓延的视线里,马车行至荒郊时,暴风雪骤临,风雪卷着冰渣在空中疯狂地旋转,马儿受到惊吓,不住地嘶鸣,也不再受查达的控制,突然一棵树被大风吹倒,马儿彻底失控,在暴风雪里乱窜,查达极力拉着缰绳,想让狂奔乱窜的马儿停下,可反倒被马颠下了马车
  
  查达摔折了腿,已然追不上马车,只是艰难地爬到背风的地方,祈祷长生天的保佑。
  
  “呆和尚!快醒醒!马车失控了!”雪泠霄抱着昏厥的顾芳樽,惊慌地叫着他。马车外一片黑暗,风雪狂啸,根本看不清马车行驶在何处,可雪泠霄清楚附近有悬崖
  
  顾芳樽仍旧在昏死中,只觉马车忽然失重,一直载着雪泠霄和顾芳樽下坠,雪泠霄忽然不再恐慌了,只是抱着顾芳樽轻声叹道:“这下好了,应了你的愿景,你我要在黄泉路上作伴了。”
  
  “嗯!嗯!”缘修眨了眨眼,忙点头。
  
  “痴儿!”上德大师一眼便看出缘修是在撒谎,决意不带他下山,但凡缘修中意一回普通人家的闺女,上德大师些许还会想法子成全他,可雪泠霄是塞外胡人,还涉嫌杀人案,如若带缘修下山,让他们有生之年再遇,只怕缘修会为那女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师父,您就带我下山去吧。”缘修摇了摇上德大师的衣袖,跟他撒娇道。
  
  上德大师担心就算自己不带缘修下山,缘修长大以后也会自行还俗下山,他坐了起来,瞪着缘修斥道:“跪下!”
  
  缘修不知所措地从床上爬起,跪在了上德大师跟前,忌惮地望着他的师父。
  
  “你发誓,有生之年不得离开悬清寺。否则你师父我将不得善终。”上德大师强人所难地命道。
  
  “师父!你!”缘修恼怒,他怎能拿自己师父的性命安危发誓呢。
  
  “发誓啊!否则我与你即刻断绝师徒关系。”上德大师站到了地上,看着缘修狠心地斥道。
  
  缘修忍住了眼泪,哽咽着回道:“徒儿答应您,这辈子都不离开悬清寺。求师父不要逼徒儿发此等毒誓。”
  
  看着缘修眼里的泪光,上德大师不忍再逼他,穿上鞋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包袱,便离开寺庙下山了。
  
  (战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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