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扭曲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扭曲 (第1/2页)燕破云知晓,昆仑十万群山命脉皆系于娘娘一人之身。
如今死劫将至,若换做以往,便是天灾级别的死劫,燕破云也对娘娘也是抱有极大的信心,纵然天塌界崩,她已然有力为昆仑子民支撑起半边桃源天地来。
可此番黄金海一战,她竟险些陨身其中,诸多劫难加身,娘娘以着绝对强大的圣人之姿,如今已显疲态,燕破云却为她感到一丝悲哀,发现她若倒下,其身后却空无一人。
燕破云一向恃才猖狂,他一生都在追慕强大,他生于昆仑山,因为自己妖仙的身份、天才的根骨而感到骄傲,他有着独步青云的梦想。
只是这梦想却是止步于昆仑山遗失寒羽河的那一日。
燕破云对于昆仑山并无多大的归属感。
他只知晓,人诞生于某方某地,皆为天定。
若想要他将昆仑山视为故乡久土,值得依赖相托之地,那昆仑净墟就应该对他付出提供相应的帮助与价值才是。
昆仑净墟十万群山,地大物博,生灵更是数以难记,昆仑山中虽资源无数,可真正能够改变命运的资源却仍旧珍稀。
正如那寒羽池。
燕破云无法理解,此等珍贵至宝之物,本应让天资卓然出众者优先享用才是。
这才是能够真正地做到物尽其用。
可他们的这位昆仑之主,却偏生非要行那伪善一道,奉行那可笑的‘一视同仁’的规矩。
千万妖仙子民,不论血脉优劣,实力强盛,皆可一入寒羽,试炼仙骨。
成功者,自古以来,百不存一。
若非为了给这么一群庸碌无用之人求一个公平,白白叫他们占取资源,他因年纪过幼,始终未能轮到他等来寒羽洗骨之资,便是叫那为了给君皇乘荒收拾烂摊子,竟是生生输去了寒羽池。
叫他众生无缘于妖仙之路。
燕破云从不信什么所为的中立之势,可得桃源安稳。
昆仑净墟本可以在娘娘的带领之下,走到一个绝无仅有的高度。
只要她学会舍弃,亦如当年尊仙帝俊,为带领整个族人飞升上界,甚至不惜生生割舍其子所掌的整座太庚山中千万子民。
这山中无用的杂草太多,只会白沾资源,分取营养,唯有裁切舍弃,那些好的根苗才能够向阳而生,茁壮成长。
后真仙教在昆仑山中盛起,收揽信徒,叩灵赐福。
极度绝望之下,他以为自己一度迎来了希望,却没想却受昆仑之累,原是将他打入更深的炼狱之中。
他甚至不知自己的身体里被种下了那些鬼东西。
若非他万幸寻来灵根,亲手挖开自己胸膛替换之时,都为能够发现自己原本灵根竟已经被蚕食化茧,毫不知晓痛觉的情况下,自己的内脏竟是已经被吃去一半。
紫魔蛊并不可怕,可怕在于毫无知觉的被蚕食。
他被蚕食一半,纵然紫魔蛊在体内已经生根驻扎,可在理智尚存的情况之下,拔除这些并不主动具备攻击性的紫魔蛊却并非是什么难事。
燕破云当然知晓,他若及时出那山海境,将此绝密之事上报于昆仑神主,他的性命必然能够得到保全,并且能够及时挽救更多的昆仑子民。
可是……
他凭什么要这么做。
他本该是天上皎洁明月,却因为那个女人的一时糊涂,葬送了大道未来,他这般出色的昆仑子民,她都不知为他培养争取本该属于他的资源。
他又何必浪费心力,冒着得罪仙界的风险来向她传递消息,帮助她继续庇护那些无用只知白占机缘的废物们!
凭什么他无法享用寒羽池,却要经受灵根被吃,脏腑被食之痛。
甚至,对于世世代代进入黄金海中,下场比他还要惨烈的昆仑‘妖仙’们,见到有人与他一样,抱着期盼热血的战斗之心,实则却是从一开始便注定走向惨无人道的灭亡之路。
一想到他们会在清醒的意识之下,不得动弹,无法抵抗,亲眼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被吃个干净……
燕破云心中甚至生出一种畸形的、强烈的、无比畅快的报复与得意的心绪。
无论怎么算,他这也不算残害手足同胞,命数因果里也不会为他增添一笔恶业。
燕破云并不认为自己有任何对不起昆仑净墟的地方。
他至多不过是坐视不理罢了。
沧南衣做为昆仑之主,与君皇乘荒联姻,山中盛起真仙间,真论起来,也是她管制不严,引狼入室。
只是未曾想,他未有过招惹祸事之心,可那祸事却是主动寻上了门来。
真仙教行事谨慎,不是未曾设想过会有漏网之鱼。
每叩灵种下宿主身体里的任何一只母蛊,皆能够叫施术者感受到任何异样状况。
在燕破云拔除体内的紫魔蛊的那个瞬间,真仙教便可察觉到他已被脱离掌控。
他本有机会及时将消息带回昆仑山中来,有娘娘出面,及时止损控制场面,这局面也不会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到了最后,他仍旧是摆脱不了无辜受牵连的结局,还是说这是他作茧自缚呢?
他未出山海境,在回廊天渊之中,真仙教修士本就不用受黄金海的气息污染影响,暗中派来大量强大的教中高手,在那片尽是紫魔傀儡的无人之地。
悄无声息地杀死除去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难以完成的艰巨任务。
待到燕破云发现自身的困境绝境之时,已为时晚矣。
极度不甘之下,他唯有投诚于仙界,任由仙族人在他识海之中种下禁制。
世人只知,他是昆仑山中除娘娘以外,最强的昆仑山守境者。
可却无人知晓,他屈辱地受人奴役至今。
生死绝境的影响,让他知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与其在这夹缝之中艰难地求生求死,倒不如索性直接站清立场,赌上一切,博一个光明大道。
他守境十万余年,他知晓自己守的哪里是那黄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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